大狗与我一起在沙滩附近的公车站牌等公车,他看起来在回想什麽似,不再说话,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车辆来往。我一口气喝乾了宝矿力,然後把空瓶子拿在手上把玩。为什麽我要从市区走路来这个地方吗?明明有公车,却从来没有想到。只是觉得我必须来到这个地方,於是我就来了。用双脚一步一步走过来。愚蠢,脑中有声音自然浮现。开往基隆市区的公车来了,我跟大狗一前一後上车。公车後半部的座位几乎空着,那里唯一有坐人的位置上,坐了一个小孩,他正望着窗外的海景。我有一种身T和记忆都随着公车的前进轻微摇晃的感觉。以前自己也有和爸爸这样两个人一起搭公车的时刻,好像是清明扫墓的时候,我们握着各自的吊环,一句话也没说,默默得等待公车到达目的地。实在无话可说,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,我总是这样。

    我与大狗在基隆市区下车。他走进一家7-11,面对着生鲜食品的放置区,他要我随便挑一件微波食品。我很快拣了一个番茄r0U酱口味的义大利面。他想了一段时间,最後拿起奋起湖的J腿便当。他又拿了两瓶饮料,一样是宝矿力。然後他一起把帐结清。

    「你好像是第一次请我?」

    「是吗?」他说。

    我把空的宝矿力丢进7-11的垃圾桶,然後拿到新的宝矿力,好像水的循环那般自然。我想自己对循环这件事的概念感到有点厌烦。它会让我想到很多事,尤其是自己的一成不变。我跟随大狗来到他目前的住处,一间3层楼的透天厝。一楼是车库和一些杂物堆放的地方。我想其中特别引人注意的是那只有一颗眼珠的鹿头蜡像。像是在俯视这个空间一样。不论我走到哪里,它都好像在盯着我。车库目前停着一辆银sE的Toyata,上面积着不少灰尘,看起来很久没有启动了。我与大狗来到二楼,这里有一张茶几、一台看起来老旧的四方型电视、一组沙发、一台hsE的冰箱和一个放着少许书本的玻璃橱柜。我与大狗就坐在沙发上吃着各自的晚餐。这组沙发触感异常得软,好像要将人x1进它的里面一样。有一种坐不安稳的感觉。

    「要不要看电视?」大狗问。

    「都可以。」

    大狗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电视,一瞬间的画面闪过後,电视呈现银灰的杂讯状态。

    「抱歉,好像没办法看。这是类b的老电视,有时候会收不到讯号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现在还在看类b电视?」

    「因为我叔叔早就没在看电视了吧?」

    「这是你叔叔家?」

    「对,只是他很少回来。」

    「他做什麽的?」

    「写诗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要写诗?」

    「谁知道呢?写诗的人在想什麽与诗这种载T一样模棱两可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?」

    「太自由了,没有限制得令人害怕。」

    我吃了一口我的义大利面,而大狗正啃着他的J腿。我们又陷入了一段沉默,各自吃完各自的晚餐,没再说话。